“捎货郎”中秋走“亲戚”

    燕山深处，5户人家，10位老人。

    10华里的距离，4华里的崎岖山路，隔不断杨春江和十位老人浓浓的亲情。

    随着张家口电视台、电台、河北省广播电台和新华社记者先后走进官厅梁、走进西望山供电所，“燕山深处捎货郎”和官厅梁村十位空巢老人的故事开始广为人知。

    “我们把他当儿子”

    “秋后，雨少了。夏天这条路连摩托车也进不来。雨大的时候，山洪会把树冲倒。”

    越野车在山路上颠簸，杨春江指着路边土崖上根须裸露的树木说。

    32岁的杨春江眼睛大大、脸膛黑黑，敦敦实实。这条山路，他每星期差不多要走一次。因为中秋将至，西望山供电所按照“特殊客户档案”，为那些更需要他们精心呵护的客户准备了礼品。杨春江带着郭海青和阎丽君进山走“亲戚”。

    汽车拐过一个弯儿，官厅梁便在眼前。半坡上，梁凤英老人已经在院门口等候。

    杨春江告诉我们，梁凤英和老伴温银一个80岁、一个83，除梁凤英老人眼睛不好外，身体都特别硬朗。两位老人有五个孩子，如今都住在山外的集镇，住得最近的也有30华里的路。前些天雨大，窑洞漏雨，老俩口还站在窑顶修理房子。

    “我们刚上房，春江就来了，把我们撵下来。这孩子呀，比我们亲生的还亲。你大哥回来了，去地里收庄稼；知道你要来，你大伯去打兔子了。今天回来两孩子，你们爷仨得好好喝两盅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娘，上午来看看你们，下午还要去别的村……”

    梁凤英老人一边埋怨杨春江，一边亲热地把我们让进院子。院门口，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黑狗咆哮着迎接我们，挣得铁链乱响。

    杨春江走上前去，大黑狗亲热得蹭着他的腿，咆哮也变成了低低的呜呜声。“大伙儿快过，‘大黑’咬人的，梁大妈看不住它！”

    在“大黑”愤怒的吼声里，我们一行人匆匆走进梁凤英的窑洞。老人指着冰箱边半捆已经蔫巴的芹菜告诉我们，上次春江刚走，二女儿就来了，也带了不少菜，冰箱里放不下，都蔫了，怪可惜的。

    杨春江告诉我们，怕雨季漏电，四个月前，刚给梁凤英老人家整修了线路，家里没啥安全隐患。但屋子外边的总刀闸上，又拖下来一条电线和一个很旧的插板儿，这肯定是温银老人拉的。

    杨春江拆下私拉的线，叮嘱了梁凤英老人几句，可还是不放心，一定要等温银老人回来再嘱咐。一边说话，杨春江一边挽起袖子，帮老人收拾早餐后还没收拾的碗筷……

    梁凤英老人送我们出来时说：“春江这孩子好！我们把他当儿子”。

    茹大姐很“吃醋”

    跟着郭海青师傅往山顶的茹进祥老人家走，郭师傅简单地介绍村里的情况。“村里原来有120多户人家，1996年撤乡并镇，搬走不少。后来因为村里没学校、没医生，年青人也都走了。就剩这五户人家，10个老人，最小的57，最大的83。老人们舍不得走，一是故土难离，舍不得一辈子攒下的坛坛罐罐。这地方雨好、地肥，种啥长啥；二是每年光炼泉水里的沉淀金，也有三四万的收入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供电所的，我认得你！春江咋没来?”我们头顶上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打着招呼

    “在温银家呢，呆会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孩子，咋不先来我这儿呢？”

    郭师傅告诉我们，这位老人就是茹进祥的老伴儿李爱枝，这对夫妇有六个孩子。在官厅梁，杨春江最挂心的两位老人就是茹进祥和梁凤英，茹进祥身体不大好，梁凤英眼睛有毛病。

    因为快过节了，李爱枝的大女儿也在。李爱枝老人一直固执地等杨春江。接待客人的事就落在茹大姐身上。茹大姐说：我都把爹妈接下山过节了，昨天接了小杨的电话，都吵着要回来。没办法，今天早上又把老俩口送回来。前些天，我爸七十九生日，是小杨来给我爸过的。我妈打电话把我们兄妹六个挨个数落了一遍。说白养我们了。其实以前说得好好的，七十以后，只过整寿，我真冤。现在，他们眼里，我们这些儿女还不如小杨亲呢。要说也难怪，去年，老俩口煤气中毒，我们知都不知道，小杨天天往家里跑一趟……

    温启军心里不落忍

    品尝着李爱枝大妈硬塞给杨春江的野果子，一户一户地走亲戚。默默地感受杨春江与十位老人间的浓浓亲情。

    在温启军家，杨春江告诉我们，温大叔的大女儿生了二胎，大婶去帮女儿带孩子，已经走了很长时间。因为老伴儿不在，杨春江也常来走动，看看能帮上点啥。

    正在房顶翻腾玉米的温启军麻利地下了梯子：“早就看见你来了，估磨你到我这儿得一个多小时……这是弄啥，你这孩子太多心，又带啥了？”

    “过节了，来看看大叔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呀！老这样，我心里不落忍……”

    “村里人都走光了，就剩下我们十个老货。以前有啥事儿，都是我忙活。自打春江包了这一片。他连我也照顾上了，我最年轻，啥也能干，这心里真是不落忍”。

    杨春江要走了，几位老人站在各自家的坡梁上向我们依依挥手……